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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9章賣身葬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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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9章 賣身葬母

從鎮上回來,顧雅箬又一頭鉆進自己的院子裏,制作出了面膜出來,這次沒有送去給鎮長夫人,而是給張氏和馬氏試用了一下。

“箬兒,你這面膜太好了,用完以後,臉上光光滑滑的,舒服的很。”

馬氏摸著自己的臉,驚訝不已的說。

她當年身為大小姐的時候,各種名貴的胭脂水粉用的也不少,可沒有一種像這個面膜一樣,有這麽好的效果。

顧雅箬小臉上滿是得意,一本正經的撒著謊,“那是自然,這可是我從人家書肆偷看過來的,研究了好些時日才制作出來的。”

馬氏愕然,看向張氏,家裏如今不缺銀子了,箬兒怎麽還去書肆偷看人家的書。

張氏比她還錯愕,隨即想到這是顧雅箬為了讓馬氏信服找的借口,配合的伸出手,輕輕拍打了她一下:“你這個丫頭,如今家裏銀子多了,以後可不能做這樣的事了。”

顧雅箬也沒躲,笑著說,“我知道,我下次去鎮上的時候,準備把那幾本書買回來。”

說完,話鋒一轉:“娘,大伯母,我想給你們商量一件事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“我想去鎮上開一間鋪子。”

張氏驚了一下:“開什麽鋪子?”

這事顧雅箬從來沒有和家裏人說過,怎麽會突然想起了開鋪子。

“煥顏館!”

張氏和馬氏更加的驚訝:“什麽叫煥顏館?”

“就是進了咱們的鋪子以後,再出去,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。”

兩人愈發的不解。

顧雅箬耐心的給她們解釋:“如今家裏有內衣的生意,我還制作出了胭脂水粉,還有面膜,咱這煥顏館專門針對的是女客,只要她們進了煥顏館以後,絕對保證她們換了一個人一樣。個個都美美的,水水的,看著都如十幾歲的小姑娘。”

兩人這才明白過來,互相看了一眼。張氏張嘴想要說些什麽,馬氏卻先開了口,點著頭:“我覺得箬兒這個主意好,這鎮上有錢的太太、小姐不少,要是這煥顏館真開起來,必定能掙不少的銀子。”

張氏是真真正正的農家人出身,從小到大,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吃飽穿暖,哪裏用過胭脂水粉,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幾何,聽兩人這樣說,心裏有些擔心,“大嫂,箬兒這煥顏館真的能像你們說的那樣掙錢?”

馬氏點頭:“當然了,我以往去鎮上賣繡品的時候,聽說一盒上好的水粉都要上百兩銀子。”

張氏倒抽了一口氣:“上百兩?”

怕嚇到張氏,馬氏這還是說的少了,看張氏這個表情,點了點頭,補充了一句:“這還只是水粉的錢,據說胭脂還貴。”

張氏抽氣的聲音更大了,瞪大了眼看著馬氏和顧雅箬,腦中無論如何都想不出,那既不頂吃,又不頂喝的胭脂水粉怎麽會賣這麽多的銀子。

顧南倒是不反對,顧雅箬本事如何,他心裏清楚,更何況家裏現在也有銀子了,就算她這個煥顏館折騰不成,賠點銀子,家裏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,吃不上飯的。

“想做什麽,盡管去做,爹支持你。”

說著,就要去給顧雅箬拿銀票。

“爹,不用了,我手裏有賣香皂的銀子,足夠了。”

想要開煥顏館,要有內衣,還要多做幾套化妝品,以及面膜,顧雅箬讓張氏喊了山坳裏那幾名做過內衣的婦人,吩咐她們做三十套內衣出來,自己則是一頭紮進自己的院子裏,制作化妝品。

又過了數日,阿良身上的傷完全好了,來找顧雅箬,“東家,我身上的傷完全好了,我和爺爺想今日搬回山坳去住。”

顧雅箬停下手裏的動作,看了他幾眼,見他是真的沒事了,點了點頭:“好!”

阿良抿了抿嘴唇,把上次去月縣,顧雅箬給的銀票拿出來,恭恭敬敬的遞到她面前:“東家,這銀票上次沒用著,還給你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去縣裏登記童生文書?”

顧雅箬沒接銀票,問。

阿良楞了一下,回答:“明日。”

“銀票先放著吧,明日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阿良楞住,想要拒絕,可話在喉嚨口,怎麽也說不出來。

看他楞在原地,顧雅箬不解:“還有事嗎?”

“沒、沒有了。”

阿良慌忙的回答,心中不知為何,有了一種莫名的情緒。

……

“我也跟著去!”

李斐聽說顧雅箬要陪著阿良去鎮上,臉隱隱有些發黑了,來到顧雅箬的院子裏,剛進院門便說道。

顧雅箬正在聚精會神的制作化妝品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,不解的問:“去哪兒?”

“縣裏!”

顧雅箬這才恍然,擰眉:“阿良去縣裏登記文書,我是去那裏的胭脂鋪子裏逛逛,你跟著去幹什麽?”

“好久沒有出過遠門了,跟著過去散散心。”

看她原本就沒有打算讓自己跟著去,李斐的神色更加的不好看了。

顧雅箬懷疑的看他一眼,見他臉色黑沈,只得點了點頭:“你若是願意去便去吧。”

李斐的臉色稍虞了一些。

顧雅箬說完,便又低頭去制作自己的化妝品。

看她忙活的臉上都冒出了汗珠,李斐掏出自己的帕子,走上前去幫她擦拭。

顧雅箬也沒有躲閃,微微擡高了頭,好方便他擦拭幹凈。

“既然這麽辛苦,不如買幾個人回來幫你。”

李斐建議。

顧雅箬楞了一下,搖頭,讓白陌他們過來,已經引起村裏人不滿了,若是這個時候再買人,恐怕連村長心裏都會不舒服。

“再過一段時日,等我把煥顏閣開起來再說。”

第二日一早,阿良便過來了。

看著李斐也跟在顧雅箬身後出來,微微一楞,隨即恭敬的給他打招呼:“李少爺。”

“嗯!”

李斐微點了下頭,擡腳朝著馬車走去。

“走吧,我們早去早回!”

顧雅箬說著,也跟著上了馬車。

看兩人毫不避諱的一起坐去了馬車內,阿良垂下了眼瞼,和福來一左一右坐去了前轅。

之前去過一次縣城,福來認識了路,是以路上沒有耽擱,一路來到縣城。

縣城不同於鎮上,來來往往的人更多,叫賣聲也此起彼伏。

福來趕著馬車小心的進入縣城後,在路邊停下,阿良跳下馬車去問路,打聽好了縣衙的方向,直接來到縣衙門口。

衙門口的官差看到有馬車過來,齊齊看過來,等看清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名年紀不大的穿著棉布的小女孩時,有些失望的扭過頭去,不再看她。

阿良也跳下了馬車,走到顧雅箬面前:“東家,我進去了。”

“去吧,我們在門口等你,記住,有錢能使鬼推磨,別舍不得銀子,我們白跑一趟。”

“阿良知道了。”

阿良應著聲,朝著縣衙走去。

被守在門口的衙差擋在外面:“站住,做什麽的。”

阿良有禮的拱手,“在下是清水村人,過來登記童生文書的。”

衙差看了他幾眼,有些不相信。

阿良把月縣縣令給的文書拿出來。

“從月縣過來的?”

衙差看著文書問。

“是。”

衙差仔細的看了一遍,交還給了他,既沒說讓進,也沒說不讓進,就這麽僵持在門口。

阿良心裏著急,開口問:“官爺,我能就進去了嗎?”

看他如此不上道,衙差斜他一眼,“進去嘛,倒是可以,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什麽……”

阿良不解的問。

顧雅箬搖頭,給福來使了一個眼色。

福來把韁繩搭在了馬背上,走了過去,陪著笑臉把一角的碎銀子遞在了衙差的手裏:“官爺,辛苦了,這點銀子拿去買酒喝。”

衙差掂了掂手裏的銀子,估摸著有三四錢,這才對阿良揮揮手:“進去吧。”

“多謝官爺!”

福來道著謝,在身後推了阿良一把。

阿良緊緊抿著嘴唇,走進縣衙內。

福來回到了馬車旁。

衙差把銀子放入袖帶裏,又仔細的朝著這邊打量了幾眼,

大概半個時辰以後,阿良臉色不好的從衙內出來。

顧雅箬一看,以為沒有登記上,等他到了眼前了,問:“出了何事?”

阿良的心肝肺都在疼:“東家,他們要五十兩銀子!”

說著,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,似十分的氣憤。

顧雅箬楞了下,問:“不是給你了嗎?你沒給他們?”

“給了,我只是……”

五十兩銀子,對他來說,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掙到的,要是早知如此,他何必去遷文書,再考一回童生不就完了嗎?也花費不了這麽多的銀子。

顧雅箬松了一口氣,她知道讀書人都是一根筋,尤其是阿良這樣單純的,乍一聽要銀子,心裏肯定不舒服。

“只要文書登記上了,這點銀子不算什麽。”

說完,看阿良還站在原地,一臉的心疼,笑著說:“走吧,等以後,你金榜題名了,連利錢一起還給我。”

說罷,轉身上了馬車。

李斐閑適的坐在馬車內,身體靠在車廂上,一條腿屈起,一條腿伸直,早把兩人的對話聽到了耳朵裏,等顧雅箬上來,幽幽看了她兩眼。

顧雅箬只感覺有股涼意從頭頂傳來,疑惑的看他。

李斐撇過眼去。

顧雅箬坐好,吩咐:“福來,打聽一下,哪條街道上胭脂水粉鋪子多,我們過去看看。”

福來應著聲,趕著馬車離開了縣衙一段路,才停下去打聽,打聽好了,直接來到縣城最繁華的街道。

這條街道上很熱鬧,擺小攤的,賣吃食的,叫賣的,逛街的,人很多。

馬車有些不好趕過去,福來在街道口停下了馬車:“箬兒姑娘,少爺,前面過不去了。”

顧雅箬聞言從馬車上下來,吩咐:“你們在此等著吧,我進去看看。”

阿良剛要張口說陪她去。

李斐隨後也從馬車上下來,道:“我陪你去!”

阿良的話咽了回去。

顧雅箬點了點頭。

兩人朝著街道內走去。

街道很長,大概是縣城內最大的街道,兩人慢慢悠悠的走進去,邊走邊逛。

李斐始終在顧雅箬身旁幾寸的位置,護著她不要被過往的人碰到。

顧雅箬邊走邊看,並沒有註意倒他這貼心的動作。

“喲,這小妞長的不錯!”

剛走了一半,一道流裏流氣的聲音傳來。

隨後,有不少的人朝前走去。

顧雅箬擡眼看過去。

前面不遠處的一個空地上,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身子筆挺的跪在地上,她面前是一張破草席,草席上躺著一名衣衫破舊的婦人,女子的左手豎著一個木板,木板上用鮮紅的血跡寫著“賣身葬母”四個字,而女子的右手邊放著一把帶著劍鞘的劍。

說話的是一名身穿藍色綢衣的男子。

男子大概有十七八歲,身形削瘦,似風一吹便能倒了一般,眼睛裏滿是淫穢之意,此時正色迷迷的盯著白衣女子。

“小妞,告訴爺,你想賣多少銀子?”

男子說著話,蹲下了身體,伸出手,欲要去托女子的下巴。

“公子請自重!”

白衣少女聲音冰冷。

男子的動作頓了下。

“哎喲,還是個冰美人,我喜歡,這樣的玩起來才更帶勁。”

男子毫不掩飾的說著,手已經伸到了女子的面前,眼看就要摸到女子的下巴。

女子偏頭,躲過。

“還敢躲,小爺我看上是你的福氣,你在這縣城打聽打聽,誰不知道我鄒廣的名字。”

他這話入耳,過往的人紛紛變了臉色,下意識的遠離了他們一些。

女子仍然面無表情,眼光低垂,一直在死去的婦人身上,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。

還沒有被人這樣無視過,鄒廣來了火氣,命令身邊的隨從:“告訴她,爺是誰?”

隨從點頭哈腰的應著,清了清嗓子,趾高氣昂的對著女子道:“你聽好了,這可是我們縣太爺家的公子,整個清水縣就沒有不巴結的。”

說完,等著女子花容失色的模樣。

可惜,女子依然是面無表情,連個眉頭也沒有動一下,更別說施舍給他一個眼神。

“竟然不把我們公子放在眼裏,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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